先锋营 发表于 2016-3-16 16:12

古今之文志异

吾读古今之文,倏然觉其有异:
    先秦两汉之文,皆志在宇宙、天下,如《易经》、《尚书》、《左传》,如孔、孟、老、庄、韩、荀皆然。其文皆“若决江河,沛然莫之能御”。或“宽厚弘博,充乎天地之间”。司马迁亦能“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其文雄深雅健,逸气纵横,汉之后,无可至之者也。
    唐人之文尚能继踵前贤,先秦之文如海洋之莫测,唐文如江河之奔腾。然韩愈、柳宗元辈,其志仍能在天下国家也。如《原毁》、《杂说》、《师说》、《进学》;如《捕蛇者说》、《三戒》然。
    宋人之文志多在一院一寺,大者亦不过一山一水而已。如东坡《承天寺夜游》,如欧阳修《醉翁亭记》然。
    明人之文仅在一室一斋而已。如归有光之《项脊轩志》,如袁宏道之《山居斗鸡》,如陶望龄之《也足亭记》。江河日下,池水将涸,无复当年光景也。
    唐人以天下为花园,请人以花园为天下,请文如之。请人之文志仅在花草,美人而已,如张潮之“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是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不可以无藤蔓......”又云:“红裙不必通文,但须得趣”,“月下对美人,情意益笃”,“赏花宜对佳人”云云。如郑板桥《诗序》云:“古人以文章轻世,吾辈所为,风月花酒而已。逐光景,幕颜色......”其《自叙》又云:“......又好色,由多余桃口齿,及椒风弄儿之戏。”
    池水以涸,苔草不生。今人之文,则错乱而无旨,鲜见时代特色;有之,乃拜金也。
    又,远古、中古之文,意在治化,“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务当有补于世而已也”。至周亮工尚云:“吾辈笔墨,不可不慎也。”然今人之文,全在败坏时俗,误人子弟,以色情鄙语乱天下。
    吾尝为文曰:我原天公重抖擞,多降天杀星与黑旋风,扫荡文坛之龌龊,驱逐平庸与卑俗。方能开启新风,再造高雅。
    使今之为文者皆关切时代之命运、人类之前途,则文可复兴,时代特色亦在其中矣。先见时代特色,然后再有个人之特色,乃可有大家兴焉。否者,仅有花样,而非可由风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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