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为治好银屑病 最终死于白血病----韩冰写了一篇《感谢母亲》
1998年5月10日,韩冰白血病复发,体内白细胞数量锐减,家人赶紧带他去了天津。这次在天津治疗了20多天,医院给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
一看到病危通知书,胡水莲急得疯了一般,四处打听,终于得知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擅长治疗M3型白血病,身无分文的她,以命令的口吻逼着远在新疆的妹妹寄了600块钱路费,然后带着孩子从天津直奔哈尔滨,在火车上,夫妇俩从车头到车尾,给乘客挨个跪下乞讨。
在哈医大一附院的病房里,韩冰父母从专家那里了解到,韩冰已经是该院收治的第48例由乙双马啉诱导的白血病。
在哈尔滨的日子里,母亲胡水莲在哈尔滨的大街小巷为儿子乞讨,她去过哈尔滨市政府、哈尔滨日报、红十字会;父亲韩林德在许昌县尚集镇挨家挨户磕头下跪,要遍了镇上的所有人家。那时候在尚集镇,只要有人一说大韩村那个儿子得白血病的,无人不知。当地政府、学校、企业也纷纷捐款。就这样,靠着社会捐助,韩冰在哈医大一附院治疗了20天,又花费了四万多块钱。
钱,终于花光了。
1998年6月,胡雪莲拿着当天“要”到的最后100元钱,带着韩冰离开了哈尔滨。一路上,怕儿子感冒,她给韩冰盖上毯子,用身体挡住火车上的电扇,为儿子的吃喝乞讨,站了整整两天三夜。韩冰看着母亲辛苦,非常难受,胡水莲安慰他,“孩子,只要能让你舒服点儿,妈怎么都不累……”
回家之后,韩冰在一篇名为《感谢母亲》的日记中这样写道:“感谢母亲给我这个躯体,感谢母亲给我精神上的奋斗目标,感谢母亲给予我生活上的无微不至的照料……
从在天津血液病研究所被确诊为白血病,一直到去世,韩冰的医药费一共花费了近18万。18万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对于韩林德和胡水莲夫妇,不只是一个天文数字,更是一笔笔巨大的人情债。用韩林德的话讲,这些钱几乎全是“要”来的。
为了给儿子筹钱治病,韩林德在许昌跑遍了他能去的所有地方。许昌市中心医院听了他的求助后,给了他200块钱。
韩林德没要那200块钱。他说,他直到死都不会忘记那200块钱!
正是在这一年,韩林德向许昌市卫生局提出了医疗事故鉴定申请,直到2009年2月26日才由许昌市医学会做了关于事故的技术鉴定,鉴定上书说:
“在国家公布停止使用前,乙双吗啉是治疗银屑病的常规用药,医生是按照常规用药的……其病情及发展与医院没有直接关系。”
韩冰生前最后一段时间,在家里和父母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妈,爸,我来了世上一趟,什么都没有给你们留下,就留下了一堆债,亲朋好友你们都借遍了,咋还啊!”
“孩子,你别担心,咱们亲戚的债,不还了。”
“那别人的债呢?”
“也不还了,你好好养病吧,不用想这么多。”
一阵沉默之后,韩冰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牙比一般的牙疼还要疼十倍!”
2000年3月,经过服药病情稍有稳定的韩冰,需要5000元钱再买上一个加强期的药来吃,但父母跑遍了所有的地方,这钱始终没有筹齐。胡水莲一脸痛苦,“我后悔自己没本事啊,没有钱给孩子治病。”
韩冰生前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多么令人遗憾,我竟然没有开始真正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韩冰日记中经常写到“遗憾”二字,他有三个愿望,生前都没有实现:看一看大海,去北京看看天安门,见一眼从小就被送到新疆的二姨……因为父母所有的钱都用来治病了,他这三个愿望到死都没有实现。
韩冰喜欢打篮球,由于身体虚弱,他常望着地上的篮球发呆,去世前几天他对母亲说:“领我再投几个球去吧。”在村里的篮球场,他朝篮筐扔了三四次球,就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说:“我的身体怎么成这样了!”
他坐在家门口,看着院子里刚刚砍倒的几棵小槐树说:“妈,我的病给你们带来了一堆债,我死了,你们就用这几棵小槐树把我绑绑埋了吧。”
他是个优秀的学生,有贴满一墙的奖状。在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时,背着父母把奖状全部撕碎扔了,怕死后亲人看到这些东西伤心。
生命的最后一个星期他的牙龈开始不断出血,他不想让父母看到,把流出的血全吞了下去,直到最后,他才告诉母亲:“妈,我的牙比一般的牙疼还要疼十倍。”
3月13日晚上,韩冰在吐出了妈妈喂的稀饭之后,挣扎着说了三遍胡水莲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的一句话,静静地走了。
儿子走了之后,胡水莲整日哭,哭坏了眼睛。她听不得村里任何人谈论“天津”、“哈尔滨”两个地方,她从不走韩冰坟头的那条路。
“十年了,我没忘,我什么都忘不了啊!”胡水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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