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钓鱼岛问题的另一个思路
日本国有化钓鱼岛以来,一年已经过去,中日双方虽然渡过了初期的剑拔弩张,但还是暗潮汹涌,不排除擦枪走火的可能。近日,日本防卫省就表示,将考虑击落飞往钓鱼岛领空的中国无人机。更严重的是,双方关系已跌入冰点,不仅两国首脑一年多来没有来往,民间形成敌意,而且,政冷的局面也延伸到经济。作为东亚两个主要的大国,双方的此种对抗不但损害各自的国家利益,而且,也影响到东亚乃至全球事务的合作与安全。
客观而言,日本国有化钓鱼岛为中国进入钓鱼岛巡航提供了契机。中国在日国有化钓鱼岛后,采取了从法理到军事的全面反制措施,打破了日本过去独家控制钓鱼岛的局势。最新的例子是,中国无人机进入钓鱼岛。这反映了中日双方攻守易形的变化。这确实是日本在做国有化钓鱼岛的决策时所没料到的。而且,由于中国的反制,造成了钓鱼岛在国际上成为有争议岛屿的印象。从此角度讲,中国是日本国有化钓鱼岛的赢家。面对中国的公务船和飞机不断“侵入日本领海”的压力(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语),安倍晋三就表示,希望与中方对话,建立所谓“行动规则”,不搞对抗。
中日两国确实应在钓鱼岛建立行为规则,不过,可以预期的是,在各自高涨的国内民族主义压力下,双方即使进行首脑会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事实上,安倍晋三一方面指责中方为中日首脑会晤预设条件;另一方面对华采取“双无”立场,即“领土无争议”、“双方无谈判余地”,并针对中国搞价值观外交,企图在中国周边与华有领土争议的国家建立一个反华包围圈。以这种态度怎么谈判?目前双方对钓鱼岛的立场差距太大,中国坚持钓鱼岛存在争议,日本则坚决否认。这种情况下,除非一方让步,否则不可能达成任何共识,而让步的一方很难通得过国内民意的考验,结果就只能是继续僵化和对抗下去。
然而,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一年解决不了,十年还是要解决,冀望于后代也不行,后代不一定比其前辈更聪明。在钓鱼岛问题上,长期对抗不仅存在擦枪走火的可能,也会导致两国在其他一系列关系国家利益的重大问题上无法有效合作。此种情形不应该无限期延续下去,除非双方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以中日两国目前的实力,谁也不可能把谁吃掉,这样,钓鱼岛战事一旦开启,将会陷入冤冤相报的境地,对两国民众而言,这绝对是悲剧。所以,为避免走到这一步,必须寻找一个中日都可接受的解决方案。
笔者认为,可以借鉴中国大陆和台湾在发展两岸关系上“一中各表”的主张,在钓鱼岛问题上,中日之间也来个“一个钓鱼岛,各自表述”,即“主权各表,治权共享”。
大陆和台湾在上世纪90年代一度也闹得很僵,甚至到了飞弹演习、兵戎相见的地步,但后来两岸政治家从两岸人民的福祉出发,创造性地提出了“九二共识”,对“一个中国,各自表述”,从而开启了两岸和平发展的新局面。
从两岸关系发展的这个经验中,可以得到一个启示,即对“一个钓鱼岛,各自表述”。这就是“主权各表”的含义。它并没有改变钓鱼岛的现状和两国对这种现状的认知与主权主张,但如果两国对此达成共识,将改变在钓鱼岛上的游戏规则,大大减少和节省两国为防范对方而投入的各种资源和时间,以及可能的军事冲突,为两国乃至东亚真正开创和平局面。
而“治权共享”,也就是在“主权各表”的基础上,双方共同管理钓鱼岛,双方经各自国会授权,共同组建一个管理机构,行使对钓鱼岛的行政管辖权。在这个管理机构下,双方也可共同组建公司开发钓鱼岛。但这需要两国政府签署正式协议或约定,以法律形式将这个共识固定下来。
可以说,“主权各表,治权共享”,不失为目前纠结的钓鱼岛,找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这个主张并非笔者独创,其他一些政治家或学者也提出过类似主张。例如,美国前总统卡特去年底在“三亚财经国际论坛”上,对中日之间的岛屿纷争,就建议双方达成“共同拥有这个岛屿但不会占领它”的共识。
很多人也许会问,在中日民族主义的态势下,“主权各表,治权共享”的解决思路是否可行?就当下来说,这种可能性确实非常小,可并不妨碍它作为一种思路而提出来。从欧盟一体化的经验来看,未来国家主权的重要性在国家关系和国际关系中肯定会淡化。虽然东亚基于历史和领土争端的现实,还把维护国家主权作为对外关系最重要的任务,然而,它终究要像欧盟一样,走向一体化道路的。这由未来的国际竞争所决定。当初德法之间的仇恨和对抗并不亚于中日,但两国最终握手言欢,就是看到了这种历史发展的大势。中日之间可说斗则两害,和则两利,当然,这需要双方跳出狭隘民族主义的制约,从两国未来的大局和东亚的整体利益出发,来处理钓鱼岛问题。
笔者知道,这是个对中日两国来说,两面都不讨好的主张,然而,如果我们不想两国政府和民众继续生活在世仇和对抗中,就必须拿出勇气和智慧,坐在谈判桌前,商议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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