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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道歉是人性的一道瑰丽 春节前出去卖唱(开演唱会),昨天归来,打开博网一看,呀!20世纪60年代红极一时的那位女红卫兵,今天当了博士回来啦,她当年在天安门城楼给“万岁爷”带上“红卫兵”袖章,从而被“万岁爷”赐名为“要武”的画面记忆犹新…… 真想与这位今天的女博士以及她当年的那些战友们沟通沟通呀,于是,便写了这篇希望他们能读到的帖子。 * * * 博士和你当年的那些战友们: 我比你们大几岁,但我没有你们的“幸运”:小小的年纪,就干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用带铁扣的皮带将自己的老师鞭笞致死;也没有“义愤填膺”地冲上正在批斗自己父母的高台,拳打脚踢自己满脸血泪的父母… 我没有立下你们那样的功劳,因为我当年是被你们指定的“牛鬼蛇神”的后代,是没有资格参加”文化大革命的“狗崽仔”。 你们这批“红色近卫军”,用自己的言行,让世界明白了用马列斯毛主义建立起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一个怎样的“共和国”;让世界知道了地球的东亚存活着一个进化迟缓、没有良心道德文化、质地低劣的人种;我也在那时,将你们的尊姓大名和颐指气使的嘴脸,铭刻在我的记忆碑上了。 打那以后,我一直在诘问自己:为什么当年那样多血肉之躯会顿时异化成杀人放火的‘红魔’?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妖魔乱舞,天在看! 老天终于将领导、指挥“文化大革命”的“万岁爷”收归到阴间去“再搞几次文化大革命”了…… 正是在哭声与爆竹齐鸣之际,有人毅然举起“实践是检验真理”的金棒,将固若金汤的红色铁幕,捅了个窟窿…… 在将帅酷吏们经过一番虞尔恶斗之后,“万岁爷”留下的江山,虽然摇摇欲坠,但毕竟没有倒塌,于是,坐稳了銮殿的老臣们,绞尽脑汁,拿出了一个“顶层设计”: “修复朝廷的塌墙、漏瓦;必须尽快的‘脱贫致富’,实现‘现代化’,让农民填饱肚子……;” 怎样才能尽快的实现现代化,填饱农民的肚子? 亚洲“四小龙”告诉他们:向我们学习,明天就能实现‘现代化’…… 安徽的农民用血书告诉他们:推倒人民公社,夺回我们的土地,肚子自然就能填饱啦… 于是,便有了: “把夹着尾巴逃走了的帝国主义,请他们夹着皮包回来指导我们怎样搞‘现代化’!” “用轿子将国民党的阔老抬回来,请他们与我们一道来建设大中华!” “大赦一切在押的政治犯……” 劳动教养期满却强迫在劳改营里“就业”的我,也被通知:“你可以回家去另行就业啦!” 刚被遣送到家,就通知我到“恢复蒋经国旧居工程处”去报到就业。 来到“蒋经国旧居工程处”,只见四周都是红红绿绿的大幅标语: “欢迎蒋经国先生回来与赣南人民一道共建‘新赣南’!” “欢迎台湾同胞前来开公司、办企业、建工厂!” “…………!” 在刚刚大赦出来的蒋经国生前的好友们指导下,《蒋经国旧居》很快就收复了。让我奇怪的是,几处蒋经国旧居的蒋经国卧室里都放着一铺老式的硬板床和一铺微型的行军床。 蒋经国生前的好友告诉我: “这铺硬板床是当年公子睡的。这铺微型的行军床是被日寇炸毁了家园,无家可归的小孩刘仁勇小朋友睡的。公子一直带着他,后来缴他去住校读书,一直到大学毕业…可这个刘仁勇后来却成了反对公子的急先锋…解放后,我们都进了监狱,这个刘仁勇如今情况如何?我们一无所知…” 听到这一切,我的大脑突然“嗡——”的一声响…… 我是个文学爱好者,我知道,刘仁勇就是鼎鼎有名的诗人公刘。他20世纪中叶创作的那些抒情诗,优柔、明亮、浪漫……曾被数不胜数的诗歌爱好者传抄、朗诵。然而“捉拿右派运动”时,几乎所有的报刊都用整版的篇幅,宣布他是:“公刘是蒋经国的干儿子……”“公刘是国民党的大特务……”“公刘是文艺界最大的大右派……” 那时公刘的老婆刚生下一个女孩,她也“严正声明”:“我坚决不要右派的骨血……” 乾坤荏苒…… 历史终于逼使“捉拿右派”的当局宣布: “反右运动是有些过火了……” 公刘又可以说话了,他说: “我有幸被打入底层,看到了我们悲哀的人民的生存状态……” 已经有所醒悟的公刘,在1989年的“天安门事件”中,他高举着大旗,领着文艺界游行示威的队伍,在王府井大街上昂首阔步…… 公刘再一次被……极少人知道他被发落在何处…… 这一切,一直呆在监狱里的蒋经国生前的好友们,当然不知道。 我压抑不住自己……立即写了一篇“寻找刘仁勇小朋友”的短文,该文在《中国市容报》发表后,栖居在合肥的公刘写信给我:“我要到赣州来捡拾我儿时的脚印,你是土生土长的赣州人,希望你能做我的向导……” 两鬓美髯的公刘刚到赣州,就要我陪他去通天岩的{蒋经国旧居}。一进门,他便笃的跪倒在那铺老旧的硬板床前,花白的头颅,叩在方形的地砖上,那不忍瘁听的咚咚之声,在石窟内外咙咙颤栗…… “……公子,已知羞耻的刘仁勇向你忏悔、道歉来啦……,可公子你却已经走了……,历史没有给我向你当面忏悔的机会……” 成串的老泪从他的长髯上直流而下……我上前去要搀起他…… “不!珠玉在侧,觉我形秽……,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让我的良心……在这儿……涅槃…… “……六十多岁才有所醒悟,这使我很尴尬……我有幸被打入底层,让 我看到了我们悲哀的人民的生存状态…… “……虽然我发现了我信仰过的那个主义思想原来是一座废都,可我又无可奈何,我们一直只有听话的资格,而不给我们对话的身份……” 我将他搀到一边坐下,他指着那铺硬板床说: “记得那一年下大雪,雪花巴掌一般大,早晨我先醒来,发现我睡的小 行军床和他的木板床并放在一起了,我身上盖的是一件厚实的大皮袄,这是他从苏联带回来的,而他自己盖的却是一床小棉被…… “……那是人性的光辉盖在我的身上呀……可那时,我不知道这是比金子 还宝贵的人性之光…… “物是人非事事休……一片冰心在玉壶……‘滴水之恩,以当涌泉相报’,可我却在一些巧言令色的骗子蛊惑之下,写了批判、声讨公子文章……” “……我们这些人的人性为什么这样容易丢失……人一下子成了非人……文化大革命时,作家欧阳山被押到台上批斗,他的儿子竟冲上台去拳打脚踢他的父亲 “……正是读了那张刊有照片的报纸,我忽然醍醐灌顶: “……是马列斯毛主义的阶级斗争论使多少人失去了人性,使多少女人失去了母性…… “……阶级斗争论的运用者们,将人们的生存环境变成了一种对人性异化 与摧残的恶性循环,从而使人们纷纷失去了人的善良本质,让人沦为了某种学说的奴隶…… “是那个血淋淋的马列斯毛主义,将人性恶的一面招惹、撩拨出来,使活生生的人,异化成了杀人放火的鬼……” 这就是公刘受骗和醒悟的故事。他觉醒后的作品,凝重,沉郁,追素,批判……充满了被废都主义奸侮后,寻求怒海,呼唤搏击的亮剑光芒…… 公刘虽然已经离世,但人们对他的评介却永存于世: “公刘是当代中国文坛中的天才,是诗歌界的李逵,是继鲁迅之后能担当得 起‘知识分子的中国的智者’。 “公刘的真诚与痛苦在烈火中反复冶炼、升腾……锥心泣血,不畏权,不媚俗、以全生命追问历史……大气耿介,高风亮节……公刘走的是伊索、天问、草叶集的路…” * **博士和你当年的那些战友们:你们也象公刘那样,曾经诘问过 自己,为什么当年自己会异化成“鬼”?你们也找到了答案吗? 并不是所有当年异化成了“鬼”的血肉之躯都能反省自己,醒悟回归 为人的,那个批示“判决张志新死刑”的***;那个在严凤英被逼自尽之后仍然用匕首剖开严凤英的肚子,要搜寻严凤英罪证的“红色卫士”,如今不是依然在各地颐指气使地招摇过市吗? 无论是博士、院士、硕士,他首先应该是人。人是有思想、有伦理道德、有信仰等文化基因沉淀在血肉中的高级动物,否则,与机器博士、机器硕士、机器院士有什么区别。 你们忏悔、道歉了,这是在醒悟回归为人的大道上跨出的第一步.忏悔、道歉是人性的一道瑰丽 ,可喜可贺。我相信,你们也可以象公刘那样成为:“知识分子的中国的智者” 某个主义思想,它是推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还是反人性,给人类社会带来了深沉的灾难?历史自有公论。 当年策划,发动,组织,领导,指挥文化大革命的伟光正,何年何月能出来向历史忏悔,道歉呢?它有自省,觉醒的正能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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