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一哥”恒瑞医药年行贿或达9亿, 靠仿制药撑起4000亿市值?

神闲智敏

恒瑞医药，是一家专门生产抗肿瘤药、手术用药的上市企业，目前市值4000亿，可以说是“医药一哥”。


不过最近，“医药一哥”却深陷行贿门。


-01-三线城市医生受贿近300万


雷李培，浙江丽水市中心医院原麻醉科主任，因接受恒瑞医药贿赂近300万元，被判刑法7年。


近日，一封判决书信息显示，2016年-2019年，新晨医药公司的3名员工为何雷李培搞好关系，分3次给了雷李培一共40.8万的“感谢费”。


2017年2月至2019年6月，新晨医药公司销售的5款药品在丽水市中心医院麻醉科使用，给雷李培回扣款共计236万元。


新晨医药公司是什么背景？据天眼查数据显示，其为恒瑞医药的全资控股子公司。




几年时间，一个三线城市的医院，一个医院科室，接受一家医药公司行贿可达近300万。


事实上，在医药行业内，虽然多部门历年来多次发文严禁“带金销售”，但在行业内，相关现象依然屡禁不止，可谓是公开的秘密。恒瑞医药早已是行贿的老手，对象不止雷李培一人，也不止浙江丽水市中心医院一家。


不完全统计，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育英儿童医院、第二临床医学院副院长、院长连庆泉，武汉市妇女儿童医疗保健中心麻醉科主任的向某等近年就因接受新晨医药的贿赂被判刑。


据新财报初步估算，恒瑞医药一年花在行贿上的费用，高达9个亿。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恒瑞医药屡被曝光，却偏偏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02-隐藏在销售费用下的秘密


恒瑞医药成立于1970年，原名连云港制药厂，2000年挂牌上市，自称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抗肿瘤药物的研究和生产基地之一”，号称“抗肿瘤药销售额在国内药企中排名第一，市场份额达12%以上”。


年报显示，2019年恒瑞医药差旅费用高达9亿余元，wind数据显示，恒瑞医药当前员工人数总计14864人，销售人员人数总计8161人，销售人员年人均差旅费高达11万，正常公司不可能消耗如此大额差旅费用，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其中绝大部分是通过差旅发票冲销的行贿费用。


更严重的是，医药公司往往通过学术交流类会议隐藏给予医生的各类好处，而恒瑞医药2019年的“学术推广、创新药专业化平台建设等市场费用“等高达75亿元，占销售费用的88.29%。差旅费近9亿元，占总销售费用的10.66%，两者相加占比超过98.66%。




同时这销售费用占公司总营业收入37%。如此高的销售费用，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


实际上，学术推广和差旅费一样，是商业贿赂的高发区。


医药行业的学术营销是个舶来品，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医药行业百废待兴，外资医药企业通过举办学术交流活动，丰富国内医学界的认知，但同时也带来的商业行贿的新方式。


国内药企因为研发能力不足，人才缺乏，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薄弱，有人动起了歪脑筋，借学术交流之名，行贿赂之实。


2018年7月，另一医疗行业白马股乐普医疗在学术会议上向授课专家支付讲课费2.4万元并制作具有宣传字眼的讲义，被上海青浦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认定涉嫌商业贿赂，被处罚15万元。


学术推广营销是恒瑞医药最主要的销售方式，这或许也是恒瑞医药高速增长的秘密。时至今日，恒瑞医药已经成长为市值4000多亿的医药股巨头。




与之相对的是，这也体现了恒瑞医药的软肋，相比85亿销售费用，恒瑞医药2019年研发投入为38.96亿，不及销售费用的一半。


-03-创新不足


从研发投入上来看，在国内一众药企中，恒瑞医药不算少。


但恒瑞医药面对的是辉瑞、罗氏、诺华等跨国药企的直接竞争，据美国《制药经理人》杂志统计，2018年辉瑞、罗氏、诺华三家企业研发费用支出分别为79.62亿美元、98.03亿美元、81.54亿美元，研发投入占收入比分别达到17.58%、22%、18.75%，仍有不小的差距。


在对外宣传上，恒瑞医药一直以创新企业的形象示人。


恒瑞医药自称是国内最大的抗肿瘤药、手术用药和造影剂的研究和生产基地之一。自从其上市之后，就一直在向创新药的方向努力。


然而，公开资料显示，从2000年上市至今，恒瑞医药的创新药也仅有5个，分别是艾瑞昔布、阿帕替尼、硫培非格司亭、吡咯替尼、注射用卡瑞利珠单抗。




恒瑞医药2018年年报显示，营业收入为174.18亿元。其中90%左右的营业收入来自于仿制药。创新药的收入仅占营业收入的10%左右。




▲图源格隆汇


创新药动辄五年十年的投入，成本高、时间长、难度大，还不一定能成，可以说是一项高风险的投资。仿制药则相反，投入小，来钱快。


目前我国医药市场还是以仿制药为主，恒瑞医药也不能例外，成为其赚钱的首选。


对于医院而言，相对于创新药，仿制药可挑选的余地很广。在这样的情况下，医药企业开始走上了行贿之路，医药行业行贿成风，而恒瑞医药高昂的销售费用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行贿便是恒瑞医药扩大市场的首选。有意思的是恒瑞医药近三年连续在年报强调要“加强学术营销力度”，这句话可以细品下。


或许是发现仿制药这条开始不好走了，从去年年底开始，恒瑞医药开始叫停了一些仿制药，宣称加大创新药的研发力度，但恐怕没那么简单。


同时，在国家层面，带量采购全面推行后，仿制药断崖式降价势在必行，利润空间被压缩；2019年恒瑞医药高定价的PD-1新药卡瑞利珠单抗也错失上市先机。


未来，恒瑞医药还能否撑得住4000亿的市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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