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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陷也是一种美
作者:章武
北方的山,无遮无拦,光明磊落,有一种爽朗、豁达的男性美。
南方的山,云封雾裹,林掩水绕,像女子一般羞怯而温柔。
鼓山的喝水岩,在南方是个例外。它有石,有林,唯独缺水。
听不见潺潺的水声,望不见如练的飞瀑。只有双峰间裂开一条深涧,涧中石头?然相累,终年干涸。
据说原先有水。五代时开山祖师神晏在此独坐诵经,因恶泉声喧哗干扰,挥动禅杖大喝一声,从此泉水消匿,万籁俱寂。
前人有诗叹道:“重峦复岭锁松关,只欠泉声入坐间。我若当年侍师侧,不教泉水过他山。”
然而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千仞石壁上,就赫然刻有四个大字:“无水亦佳。”
坐石上小憩,揣摩再三,顿时有所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山川景物亦不能十全十美。有时,保留一些缺陷,反而使其优点更臻独出。
比如此处,因无水,更显其林之翳、石之奇、境之幽。
那夹涧石壁,刀劈斧削,留下前人三百多处石刻,真草篆隶,各得奇妙,天造地设的天然碑林,一佳也。
那涧中怪石,光洁明润,玲珑活泼,如禽如鱼,如床如椅,可以骑,可以坐,也可以拥之仰卧,温顺可亲,二佳也。
更有满山松林,遮天蔽日,挡住了夏日的炎威,滤掉了尘世的喧嚣,以轻柔的絮语抚慰游人悠然入梦,三佳也。
“无水亦佳”,诚然,信也。
恍惚间,我的思绪竟超越时空,飘向了古希腊——断臂的维纳斯,无臂亦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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